第二十二章 虚实4
第四节
桑切斯把托亚雷的口供传给了兰光华，他认为找到加特里就可以真相大白。可是兰光华从李涌那里得到的信息却不单单是这么简单，要杀桑切斯夫妇和孩子用不着把中国医生也捎带进去吧？作为军人出身的加特里难到不知道杀害外交访问人员带来的麻烦吗？这似乎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没有巨大的利益的推动，加特里这样的所谓军人是请不动的。
包机顺利的在北京降落，桑切斯夫人被安排进了王老所在的医院，而为了使他们安心，王老特意的在自己的医院里增加了一个幼儿特护病房，并从北京妇幼医院请来了专家对那两个婴儿看护。事实上这2个孩子现在已经非常活泼了，食量超大，把个高和忙的不行。斯内特则和女儿汇合与老婆一起到西安买了个公寓，在那里先住了下来，对于美国来的那些电话一律敷衍。对桑切斯说的更绝，“你要是不摆平你自己的麻烦，菲尼克斯那家医院给的待遇再高我也不去。我知道我已经搅合进去了，所以我到中国来避难了，我只是个医生，除了行医我什么也不会，我不可能去冒险。”斯内特的本事是非常善于在医疗行业里钻营，他到了西安不久，就被中国西北医科大学聘请为客座教授，至少，他在这个领域里的名气能够使他可以到世界上任何文明国家谋生活。
各路专家都因为周亚兰的事情而在北京多滞留了2天，因为相关部门要找他们谈话，只有李涌滞留的时间最长，他被总部叫去足足被审查了5天，如果不是孙江南出面力保，他很可能会被关押一段时间的。为此，李涌郁闷了好久，回到自己的医院后也是闷闷不乐。陈佑一那样的思维根本不可能给李涌好脸色看，更不会认为李涌是立了什么功，相反的认为他是没事找事的把事情弄复杂了。事实上李涌还是多了个心眼，尽管他在美国的中国银行开了户头，可是里面除了100美元外没有任何进出。他在与斯内特的交易过程中告诉斯内特，不要给他转钱，如果自己需要会找他要。斯内特是巴不得把钱放在自己的账号里，光吃利息也不少啊，何况那都是自己在其他商家眼里的信用和实力的证明。因此，他们两个之间就达成了默契。这样的默契依靠的是各自的信用和为人，当然斯内特特知道李涌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同样更知道，李涌要是找自己的麻烦也是容易的很。
李涌回到医院后惊讶的发现孙眉已经正式的调入珠峰医院，并且也算是麻醉科里的麻醉医师了，这里自然有其父亲孙江南的后门，不过能够主动到这边陲地区的医院里来，还是说成“勇于支援边疆“比较好听。孙眉此次跟着李涌见了世面也拉近了与李涌的距离，这李涌回来后心情不好，孙眉就变着法子的哄他开心，甚至把张强、贾平、董一蓝这些年轻人都叫到一起做饭来逗李涌开心。
周亚兰是梁少天系统的人，因此，此次的最后拍板的决定基本上都是梁少天这个线上做的，梁少天对李涌很是欣赏，尤其是看到他不仅成功的把周亚兰给弄了回来，同时还为国家弄回来了许多先进的医疗设备，有些甚至是美国政府禁止向中国出口的东西。“这样的年轻人真是难得，我们要好好的保护，千万不要伤了人家的信念。”也就是他这么对上面说了，后面才有了孙江南出面去找陈佑一的结局。陈佑一在李涌这里问不出什么东西，自然也只能将那些怀疑放在自己的肚子里，作为一个长期从事秘密工作的老特务，他很清楚李涌至少是没有把自己的事情都说出来。可是李涌不说，他也没有办法，为什么不说？他做过很多推断，他最怕的是李涌被对方策反，可是李涌这样的医生能够给对方提供什么样的情报呢？也就是说像李涌这样的职业在国外情报机构的眼里是价值不高或者说基本没价值的。可是为什么这次出国弄出这么多事情来呢？这样的怀疑也就形成了李涌比张强和贾平晚回医院3天，也使西南珠峰医院里的流言蜚语多了起来。
流言蜚语自然也会通过在这里实习董一蓝传到董晓蔓的耳朵里，董晓蔓没有拿到自己想拿的密码，账号也被银行冻结，最后他把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都赖到了李涌身上，他认为是李涌在故意与自己作对，而现在李涌出现这样的问题，正是他找茬报复的好机会。随即他立即调动自己在上层的关系中打听李涌出国的事情，询问在出访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些上层的关系自然把一些该说不该说的，该听不该听的东西又汇集到了她这里，而她通过自己的上线也了解到了一些让她都感觉莫名其妙的完全不一样的结论。北京传来的消息是说李涌“在访问期间严重的触犯了外事纪律，与当地的医院勾结在美国做手术谋取暴利，同时搅合进了当地黑社会的仇杀，已经被严重警告”。而美国方面传来的指令是“李涌不是你的目标，不要在他身上费精力，他就是个比较聪明的医生。近期重点查询随团翻译周亚兰的信息，她有可能在美国暴露，你要做好善后工作。”这让董晓蔓本来已经打算报复的心态被浇了盆冷水。董晓蔓现在根本无法摆脱国外某些机构的控制，因为董老的强大措施，她的很大一部分资金被冻结了，而国外的那些机构只是在她反复的提出后，才决定给她另行开立账号，为了做到毫无痕迹，这些账号的启动也不能一蹴而就，得慢慢的向各个银行渗透，否则，现在银行的电脑软件会立即报警，提示监管人员注意某些死账号活着僵尸账号的活动。所以，这类账户的开立远比过去难的多。因此董晓蔓也不得不耐心的等待，为了维持她的体系的开销，她最近可是没少向一些开发商索要高额的介绍费。
董老还是在人民医院里住着，不过现在与一个疯癫的人没有多少区别，说的都是30年前的故事，做的事情也颠三倒四，并且时不时的办法癫痫，整个人的状况基本上乱了，那个姜副院长为了避免出现无法控制的局面就大剂量的给董老使用镇静剂，使董老在亢奋和抑郁之间频繁的变换，现在大部分时间要用绑带将其捆在病床上，而董老被困则使他更加亢奋的每日大声咒骂。病历发给王老看后，王老不说话，没有下文，他吩咐把病历存档了事。至于那个人民医院的那个姜副院长现在还是副院长，因为他没有帮董晓蔓从董老那里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出于对老首长的关心，战区杨副司令还是把李涌叫到了司令部，“小李啊，我听说你这次回来后兴致不高啊！要相信组织，相信大家的眼睛。”
李涌不说话，他的个性就是有问题自己闷着不说话，李涌现在轻易不敢相信谁，类似这样的故事和书籍他在上高中的时候就没有少看，现在轮到自己身上他不得不仔细的去琢磨。总部的陈部长那是田局的上级都可以那样怀疑自己，那么在这里的人会轻易相信自己吗？他相信组织的力量很大，自己是微不足道的，可是为什么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那么信任自己，自己回来了到盘三问四的不相信自己，这样的怀疑让李涌很难接受。
“我知道你在老陈那里受了点委屈，实话告诉你吧，在他那里不受委屈的人不多，具体啥道理你将来就慢慢的会理解了，有空你去找田局聊聊，我今天叫你来不是安慰你的，是想让你再看看董老的病情，他现在情况很不好。现在就差送精神病院了。”说完他把董老的病历递给了李涌。
李涌看了病历后几乎跟王老一样一声不吭，把病历还给了杨副司令。
“你什么意思嘛？王老也是这样一声不吭。你忘记了你们救死扶伤的誓言了？你要实话告诉我现在还有没有办法救治！”杨副司令大光其火。
“你要我告诉你什么？这个病状去一个普通的医院就可以确诊，这是典型的外伤性精神分裂，属于精神病里的脑器质性精神障碍，这是不可逆的，没有任何办法去治愈。当初就警告人民医院不要急于唤醒他，他们不仅不按照我们的意见做，还强迫患者苏醒，并催问问题，患者的大脑在药物的刺激下极度亢奋，结果就是现在这样的。现在只能给他安排一个单独的环境，预防他自残自杀了，老人这么大年纪，没有几天了。”李涌在杨副司令的逼迫下说了实话。
杨副司令听了李涌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没有了，他的脑细胞已经开始大量死亡，每做一次大剂量的镇静治疗就会使一些细胞死亡。2个月后最好的结果就是植物人，所以，建议还是给他找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由他去吧。他不可能恢复全部的记忆了。”李涌说着用双手捂着脸，他实在不想说，“都是那个小女儿干的好事”，因为，他不知道杨副司令有没有接触到田局所知道的内部调查。
杨副司令最后算是听明白了，他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田局长进来了，“哟！小李在啊，呵呵，这次出国收获不小吧？听说你弄回来了不少新设备？好！你是好样的！我很高兴看到你成熟。”
李涌奇怪的看着田局，“他是杨副司令叫来的还是自己过来找自己的？”
“老田啊，董老的病可能是好不了啦，你是不是安排个地方让董老能够过得好一点？如果再在地方的那个医院里，怕是让他更痛苦的。”杨副司令说。
“行，我去安排。可是董老女儿那里的工作谁做？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弄出啥情况来我们也无法说服董晓蔓的拒绝啊。”田局长平静的说。
“找找董老的儿子吧，让他出面也许能行。这事你尽力去办就行了。实在不行就以军区干休所的名义出面，我们的退休将军我们得管吧？”杨副司令说。
“那以后是不是就由我们的军区医院负责治疗了？”田局长问。
“对，以后董老的病就由军区医院负责，最好是不让董晓蔓见他，别以为我不知道实情的来龙去脉，董老毁就毁在这个小女儿身上了。”杨司令狠狠的说。
这边杨副司令交代完实情，田局长对李涌说，“我最近啊这右腿总是有些不对劲，小李大夫，你今天有没有时间？到我的办公室帮我看看？”
李涌那能不明白田局长的意思，正要说话，杨副司令却先开口了，“是啊，你这毛病跟我说了好久了，我不是让你去医院看吗？怎么一直拖着呢！老田啊，岁数不饶人，你还是要多注意，趁小李在，你快带他去你那里给你瞧瞧吧。”
李涌跟着田局长走了出去。
“是不是对上面的审查不开心啊？别在意，每个出国回来的差不多都要经历这道手续的，你不过是时间长了点，因为你的成绩大嘛。”田局笑眯眯的说。
“成绩大？这是怎么说的？”李涌有些迷茫的看着田局。
“我们是个纪律严密的机构，是国家的耳目，对于任何可以怀疑值得怀疑的事情都会审查，这不奇怪。不单我们这样，世界上任何国家的情报机构都是这样的，在我们的机构里，来自正反看法的人都要有，这保证我们科学客观的分析和审核各种事务的保证，你从事这样的工作时间不长，对于这些事情难以理解也是正常的，如果你回来跟个没事人似的，那就不正常了，所以，对付这样的审查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自己的信仰，保证自己的行为对国家对人民没有损害。就是我们平常人说的人正不怕影子歪，陈部长的为人大家都知道，他要是说谁没有问题的时候，我们一定会怀疑那个人，这就是正奇相合。”田局长很耐心的边走边说。
田局的话没有对李涌直接的承诺什么，也没有直接的批评什么，更没有直接的审查什么，但是，李涌算是明白了，组织上对他的审核早就结束了。
